任清的画境总是充满自然的意趣,从静谧清新的蕉荫栖鹅,荷塘秋影,到生趣盎然的南国异卉,水墨意象神韵充盈,既得自然之天趣,又有明朗温厚的人文情怀,任清属于淳厚之中富有灵秀之气的画家,有着非常强烈的诗性气质,更重要的是,作为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画家,他有着可贵的文化自觉,这体现在他浓厚的传统情结与人文思考,同时这种思考又远不是书斋中的冥想,而是被推到现实的自然之中,从而实现了更有时代感和时代情趣的当代意义。
石涛在《画语录》中说,“得乾坤之理者,山川之质也。得笔墨之法者,山川之饰也。”这乾坤之理就是那种俯仰天地、关照众生的人文情怀,在任清那里,这种情怀常常演绎成为一种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心灵追溯,他的《清供》,以充满文化怀旧的意韵、笔触延续了传统的血脉,同时又以今人的视角与现代审美意趣获得了欣赏者心灵的文化和鸣,体现了当代具有文人气息画家的精神状态。绘画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行为,在任清的绘画中,我们能看到他与传统的紧密关系,那种书写性的绘画语言,以及与古人在审美精神上的一脉相承,都体现了他向传统的深入漫溯。而他在绘画中表现出的富有现代意识的秩序感与画面的丰富、自然,又常来自于他的时代审美情趣和生活积淀。
中国画家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非常重要,如果他能够延续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从而将自己的绘画置于深厚的东方文化背景下,那么他的绘画自然就会具有深刻的生长性与文化内涵。任清正是一个这样有着清醒的文化自觉的画家,他的绘画一方面立足于传统,笔墨在书画中浸淫,进入古人深邃悠远的审美空间;同时又以强烈的时代意识为自己的绘画注入了新鲜血液。正是缘于这样的文化意识,他的绘画有着多方面的追求:对传统绘画,追溯古人尤其是宋人绘画的意境;对外师造化,任清多年来坚持不懈,在西双版纳、皖南、巴蜀、湘西、太行等地他都找到了自己创造的基本来源,为自己独特的表现语汇找到了生活根基。因此,任清在花鸟画创作中,表现出工写兼能,题材广泛的特点。近年来他随中央美院陈平教授学习,逐渐加强诗、书、画、印、理论诸方面的修养,此前他的花鸟画创作意境就很宏大,如今更出现了山水花鸟意境与技法的融合,形成了独特的个人绘画图式。
任清将山水意境引入花鸟,将花鸟推向旷远的山野之境,使视觉空间更加广阔,使花鸟置身于更加宏阔、深远的自然意境,在他那里,山水与花鸟的融合,不仅是绘画内容的变化,更重要的是笔墨形式的融合,这是他对宋元绘画精髓的体悟的结果。任清的探索也是在前人的启示下,对花鸟画这一高度程式化、高度内敛的艺术样式赋予新的审美品格的努力。
任清有着深厚的书法功底,他在早年就研习书法,书法的灵动笔意使他的绘画保持了高雅的格调。同时他在创作中非常注重形式的构成,这与他早年学习过西画及从事过工艺、设计工作有关。白鹅与芭蕉充满动态平衡的构成,青花瓷器、窗帘与古典家具极富形式和谐的场景,南国花卉错综复杂的枝条与花朵构成的非常具有笔墨构成深度的画面,都显示了他精湛的笔墨修养和造型能力。
当然艺术品之所以能够具有感染力,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其中蕴涵的人文精神,作为一名70年代初出生的画家,任清对传统与现代观念的融合、笔墨的修炼、人文情怀的养成都令人惊叹,这也使我们对70年代初出生的画家这一独特的群体寄予厚望:他们一方面具有隐约的艰难生活的回忆,同时又是中西文化交流、碰撞,体悟深刻社会转型的群体,相对于前辈与后来者,他们既有对传统的渴望,又有相当的艺术开放性。任清70年代初生于古齐之地,虽然是文化贫瘠的年代,但齐文化深厚的土壤还是对他的艺术养成有深刻的影响,他有齐人那种文化的自觉意识,也有齐艺术中瑰丽奇崛的艺术想象力。因此,虽然年轻,绘画中却已经出现了既潇洒清逸又底蕴深厚的大气,他延续的,正是中国绘画艺术的正脉。